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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孙虎的书房

编辑丨孙虎的书房

一、从技术的角度，光影是 *** 的灵魂

《 *** 别姬》的问世，让陈凯歌的老师司徒兆敦大呼：“这个片子是真正意味着他开始懂得 *** 了”。

但同时也让很多人认为陈凯歌被“戛纳西方对东方景观的预期” *** 了。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反而证明了陈凯歌已经由迷失自我的哲人变成了充满情怀的导演。

在影像上主动吸纳了西方的精神分析学去表现原始情调的人 *** 和 *** 的张力。

在对传统文化进行批判和反思的同时，也张扬了人 *** 和个体 *** ，灵与肉的冲突，人的梦幻感与道德伦理等人类所共有的特征。

提到色彩，张艺谋将鲍十的《纪念》改编成《我的 *** 母亲》时，一反常态地用彩色表现回忆、黑白表现现实的手法来突出 *** 母亲年轻时的纯真美好和现实中 *** 去世带给全家的悲痛，至今仍让人记忆犹新。

由此可见，在对影片超强的情感力度和巨大的思维张力的体现上，色彩的作用的确不可小觑。

在《 *** 别姬》中，同一画面中的冷暖色调对比几乎贯穿全片。

例如小豆子捡起小四时，清冷的城墙与红色的布包形成鲜明的对比。

城墙的巨大、暮色的黯沉都让小豆子怀中鲜活的小生命显得无比微弱无助。

又如关师父死后，穿着孝服的蝶衣、小楼、小四淋着雨，抱着师父的灵位回家，而 *** 却像过节一样，穿着红衣，庆祝 *** 胜利。

少了原著中“戏园子门外，一地的爆竹残屑被浸 *** 过，流成一条条蜿蜒的小红河”的泼墨式浓烈，多了一份无言的凄枪。

在“第五代”以前，中国对影像的诗化追求都是一种奢望，更不用说在光影运用上讲究个 *** 了。

《一个和八个》用大段几乎没有打光的拍摄制造出惊人的剪影效果，标志着中国 *** 人意识到巧妙运用光线也能增强气氛，突出主题。

到了《 *** 别姬》，小楼和蝶衣在重逢后到京剧院走台，随着追光灯将光线 *** 在两人身上， *** 也就开场了。

对此，陈凯歌说“以京剧《 *** 别姬》为主框架，这是个结构上的想法，我想从舞台上开始，再从舞台上回去，提供，一个倒叙的空间。

由开门开灯至关灯，提供了一个旧梦的环境。

”如果说这个“开灯”还只是作为可有可无的背景的话。

那么小楼在花满楼的红光中为给菊仙出头而拍砖的霸气，和 *** 期间他在台下刺眼的强光直射下，被小四的轰炸式审问逼得拍砖时的窝囊，俨然真 *** 与假 *** 的写照，就意味着陈凯歌在光影的控制上已经达到炉火纯青。

可以说，《 *** 别姬》在色彩和光线的使用上都涉及到象征意义的表达。

导演允许影像说话，这既符合现代 *** 影像的真实感和再现 *** 的要求，也抓住了中国传统审美精神中的表现 *** 、写意 *** 的特点。

“ *** 的所谓纪实功能或复原物质现实的本 *** ，使得 *** 银幕的再现功能与西方古典主义绘画的造型规则极为相似，即都以固定的观察者的位置，以焦点 *** 的原理观察银幕之中的影像。”

因此，《 *** 别姬》用再现 *** 的构图来与以表现 *** 为主导 *** 的东方艺术相趋同或相一致，从而实现“画外有话”，就显得尤为可贵了。

重视教化、强调伦理是中华民族的重要文化内涵，如今教化内容不断更新，伦理的价值取舍也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但“天地君亲师”的“师”仍然受人膜拜。

在关师父给众 *** 讲《 *** 别姬》一场，他背对镜头，稳如泰山地坐在椅子上，而椅子不偏不倚地位于画面的正 *** 。

一个简单的构图就马上让师父凛然不可侵犯的权威形象跃然银幕之上。

小石头看剑和菊仙敬酒同样是镜头参与表意的典型例子。

小石头在张公公府上等待赏赐时对一把价值不菲的宝剑动了心，他对小豆子说， *** 要有这把剑，早就把刘邦给宰了。

当上了皇上，那你就是正宫娘娘了。

小豆子答道“师哥，我准送你这把剑。”

这时墙上的字画是一个大大的“忍”字，小石头将 *** *** 了，但从其话语依然可以听出忍耐克制中的“怨”与“刺”。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小豆子自此认定宝剑就是爱的证明，即使要忍受更多的苦难，他也要实现这个承诺，成为师哥口中的“正宫娘娘”。

“忍”字字画就这样和小石头、小豆子的内心活动产生了视觉上的联系。

蝶衣献身袁四爷得到宝剑后将它赠予小楼，酒醉的小楼早已忘记这是当初小豆子承诺送给他的宝剑，只赞“好剑”。

这时，菊仙端酒说“师弟呀，今儿个你可是来晚了，该罚你一杯。”

蝶衣并没有领情，说了句“多谢菊仙 *** ”便转身离去。

从银幕影像看，菊仙敬酒的角度恰似她用手掐住了蝶衣的喉咙，而从另一个角度看，酒杯被送到了蝶衣的唇边。

菊仙的“敬酒”由此变成了“逼酒”，而蝶衣则用客气的称呼来表示他视菊仙为外人。

如果不是这种寓意深长的构图，两人针锋相对所产生的火花也许就会失色不少。

除了以上这些，《 *** 别姬》的镜子式构图更是将“画外有话”和“话中有话”相结合，镜子所构成的多重虚像空间使影片颇具西方精神分析学的色彩。

袁四爷之一次与蝶衣会面，他坐下仔细打量蝶衣。

画面近处的镜子显示的是袁四爷的后脑勺，远处的镜子则显出了他的脸。

这暗示着他对蝶衣“独你程老板的虞姬快入纯青之境”的赞美之词与他的真实想法是相照应的。

然后，他回头看着镜中的蝶衣说“有那么一二刻，袁某也恍惚起来，疑为虞姬转世再现。”

这时近处的镜子显示的换成了他的脸，他注视着镜中站在身后的蝶衣，镜子划分了两人的视线空间，完成了两人的心灵交流。

在缓缓的诉说中，导演于无痕的写意中酝酿的韵味也缓缓流溢。

“‘叠’韵，是指镜头画面视觉重复所产生的气韵。”

影片《 *** 别姬》中，程蝶衣同样演出《牡丹亭》。

之一次是给日本人唱堂会，唱词为“原来妮紫嫣红开遍，似这般付于断壁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第二次则是给 *** 爱听戏的军官唱，唱词则换成了“不到园里，怎知 *** 如许”。

从国破人离的凄枪无奈到蝶衣耳不闻窗外、心注于戏内的毅然决然，镜头都以台下观者为视点。

前者从蝶衣在墙上的投影过渡到戏台再以中景定点拍摄，后者则是一直以中景定点拍摄。

唱词的变化向观众暗示蝶衣的处境和心境的变化，虽然环境发生了变化，但是蝶衣依然没有得到释放。

“画面与画面碰撞、交叠而产生的‘空泛之音”，也让赏者与被赏者的情绪空间在影片有限的时空里得以拓展。

二、影像感知与民族 *** 、现代 *** 的把握

“巴赞认为改编的关键在于 *** *** 者们是否有足够的视觉想象力去创造出与原著风格相匹敌的 *** 作品。所谓‘相匹敌’的含义，不是彻底地照搬、忠实原著，而是在另一种不同于原著的艺术形式里达到某种精神实质上的契合。”

《海上钢琴师》固然达到了这一高度，然而，要与原著“达到某科，精神实质上的契合”，将东西方文化进行互补的影像呈现并不是百试百灵的。

改编面临的问题是多种多样的，对于中国 *** 来说，对民族 *** 的坚守与对现代 *** 的追求的分寸把握就是一大难题，而将这种坚守与追求影像化更是难上加难。

陈凯歌是“第五代”的旗帜 *** 人物，从《一个和八个》中将 *** 军战士的脸长久隐没在黑暗里的“剪影式”构图。

《黄土地》中天空、荒原、人三位一体的并置，《红高粱》中在色彩美学上达到 *** 斧神工的高粱地 *** 等“第五代”导演作品的经典场景中。

不难发现“第五代”虽然在横向上不能作为意义明确的美学概念，纵向上也无法作为 *** 史的参考标准，但是集象征、写意、形式美感于一体的 *** 造型语言成为了他们最显著的共同特征。

然而由于对现代 *** 的狂热追求，他们大多不重叙事，淡化情节，而他们的 *** 造型美学偏于静态则是“出于他们骨子里对这种浸润了中国古典美学精神的表现形态的赞赏，是民族集体无意识的一种流露”。

因此有人说“‘第五代’在对民族文化寻根的热情和民族身份认同中、在现代 *** 理想的追寻中迷失了自我”。

参考文献

1993年由陈凯歌导演执导同名 *** 上映，被评为世界级重要荣誉 *** ，可见其经典，与原著相提可谓是相互成就。

片中最出彩的要数张国荣，他饰演的程蝶衣是一个男扮 *** 的京剧旦角儿，为了拍好这个角色提前6个月到北京专心学戏，真真正正给观众呈现出了一个活灵活现的程蝶衣。

原著中整个故事围绕着两个京剧伶人半世纪的悲欢离合，从传统文化的巅峰到没落、人 *** 趋利避害的本能、小人物的生存与历史轨迹盘旋纠错展现开来。

看完原著才明白，单看每一个角色，站在他们的立场都不会觉得谁有错，可就是这样，才更为之惋惜和痛心。

文中写道，人的一生就好像一整出戏，而最精彩的时刻就只有那几出折子戏，如果人人都是折子戏，只把最精华的仔细唱一遍该有多美满。

但这都不是人间 *** ，人间，只是抹去了脂粉的脸。

她脸上有烟容，实际上二十五六，却沧桑疲惫，一眼看出来，是个暗门子

但凡有三寸宽的活路都不至于卖了自己去养他，男孩一天天长大，当她工作时从门帘缝里看到孩子寒碜得能 *** 的眼睛，仅三天便做了这个决定，不能让孩子这样长大，得给他寻个师傅，挣个出身和前程，不管能不能成角儿，都比跟着她要好得多。

孩子长得俊，身子骨也好，却因有六个手指被关师傅拒绝，小豆子娘一狠心将他拉去厨房直接剁了，剁开骨血，剁开一条生死之路，乱世之中，命如草芥的年代，狠，只是为了活下去，关师傅动容收下了他。

“年九岁，情愿投在关金发名下为徒，学习梨园十年为满，言明四方生理，任凭师傅代行，十年之内，所进银钱俱归师傅收用......有私自逃学，顽劣不服，打死无论，年满谢师，但凭天良，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 中，每个小孩打得如此狠，一是梨园的规矩便是严酷，二是这相当于 *** 契，成了角儿便熬出了头，熬不过去，便只有死了才出得去这个门。

小豆子没能再见到娘，只知道自己留下来，娘走了，她生下了他，但她卖了他，却说是为他好。这也是后来对段小楼媳妇除了情感上的恨还有 *** 遗留下来的阴影。

成名前，想要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

• 小癞子的死衬托出学戏的不容易

“戏得师傅教，窍得自己开，祖师爷给了饭碗，能不能盛上饭，还得看什么？”

“吃得苦！长本事！有出息！”

学戏的日子很苦，梨园更是严格，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一个好角十年二十年才得寥寥数人。

小豆子刚到戏班的那天晚上小癞子哭着他受不了了想娘给他接回去；第二回小癞子边受罚边哭“娘呀，我死给您看呀，您领我回家吧，我要回家”，已然到了崩溃边缘；最终在“分行”那天扛不住的小癞子将自己变成了死人。

*** 中改编了这一段，用私逃的形式将小豆子对京戏的转变和小癞子的死展现了出来，小癞子那句“他们怎么成的角儿啊，得挨多少打？”成角儿太难，凤毛麟角，他做不到。

关师傅不明白，想当初他也是个角儿啊，也是这样苦打成招练出来的，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要吃戏饭，一颗汗珠落地摔八瓣，只有这样才能练出更好的功底，所以就算小癞子的死也没让关师傅有半点手下留情。

• 他认了，有师哥就好

在小豆子心里，娘剁了他的手指头，将他丢进小癞子宁愿死都熬不下去的地方，陡然巨大的转变，小石头时时相护，成了他心底唯一的温暖和更大的依靠，年复一年娘不来看他，他也认了，有师哥就好，这是一种情感上的转嫁。

你对我好，我也要对你好，小石头说佩上了这把剑就是真 *** 了，小豆子当了真，于是他的心愿便是一定要送师哥这把剑。

•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错了，又错了

小豆子眉清目秀，身子柔软，是春花茶馆的老师爷看中的好苗子，时女子不能学戏，都是男子充当，还未“分行”小豆子就被当旦角培养。

为了那句总是背错的“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挨了不少打，小石头说，你就想你是个女的，就这样生生将他的男儿心磨成了女娇娥，命运也就此定了下来。

旦角的技巧是另一片天地，关师傅单独给他调整，摊着兰花手，绕个腕花，在院子中的井栏边上，轻轻走圆台，抬脚、踩足、回眸、托腮凝思、眼神 *** ，简直万般风情。

就像 *** 中的程蝶衣，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总有一股女 *** 的娇媚，每个动作、身段、眼神，从小的培养旦角的精髓深刻在骨子里，演好了戏， *** 成了戏中人。

十年后，终熬成了角儿，原先的名不再合适，班主为小豆子改名程蝶衣，小石头改名段小楼

• 程蝶衣：你两的戏，倒像是姬别 *** ，不像 *** 别姬呐

“不行，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菊仙的出现，让蝶衣慌了，打破了他的幻想，他始终对菊仙的身份有歧视，“ *** 无情”，娘扔下了他，菊仙也不可能真心爱师哥，双重原因让他在菊仙面前处处针锋相对。

失去了小石头的小豆子没有了灵魂，在他成婚当天用赴袁四爷的约报复另一个男人的变心，舍了躯壳，换回了一把剑，完成了儿时的承诺。

袁四爷看出来才说了那句“ *** 与虞姬，举手投足，丝丝入扣，方能人戏相融。有道‘演员不动心，观众不动情’，段小楼心有旁骛，你两的戏，倒像是姬别 *** ，不像 *** 别姬呐。”

台上的虞姬始终存在于台上，抢不了台下的 *** ，他是真虞姬，可是个假女人，在撇见菊仙微微隆起的肚子时，如一盆凉水，这是他一辈子也干不了的勾当，他是个男人！

可那又怎样，他努力地拆散两人，紧紧抓住生命中唯一的一个，以为戏外的虞姬倒了， *** 就会是他一个人的，却终究他只能是台上的虞姬。

程蝶衣的生命中除了戏就只有师哥，从来没搞懂过除此以外的世界，娘、师傅、师兄、小四，他真情付出，到头来一无所有，所有的人都在骗他，这才是让他最崩溃的。

• 菊仙：假女人的心思说不出口，真女人菊仙却看得分明

两人暗自争斗，你知我心，我明你意，这几个来回写得尤为生动，横空出现的一句话如石破天惊，又如自言自语，使人遐想，无论是假女人亦或是真女人，在感情面前谁都不可能大度。

菊仙是楼子里的姑娘，浪荡子在身畔打转，随随便便地感动了，到头来坑的只会是自己，“ *** 无情”是为了自保，然而这一刻，客人的无赖，段小楼的相救，头牌不能做一辈子，她决定赌一把。

小楼兑现了 *** 玩笑，她从此嫁为人妇，洗手羹汤，一心一意只为夫，她洞悉了蝶衣的感情，却从未拆穿，那句“我是他堂堂正正的妻”足矣让蝶衣望而却步。

你来我往中，面对蝶衣的威胁她会使些小聪明，只是为了保住这赌上了后半辈子换来的姻缘；面对危险时之一个保的是夫，毫不犹豫地将蝶衣推出去；面对流掉的孩子半句怨言也无；面对戒烟痛不欲生的蝶衣展现了她仅剩的一点母爱。

临到最后， *** 是真想保她活下去，可她却做了真虞姬，你若不要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 段小楼：一生二旦，虞姬活的是执念， *** 活的是人

最终都逃不过命运，一个 *** ，两个虞姬，戏里戏外；一个兄弟，一个爱人，孰轻孰重？换作你我，该如何选？除了逃避蝶衣的情感，想要的只是活下去，都活下去。

*** 意气，承认了那把剑是他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却在连续几天的折磨下“认了罪”，与“罪人”有关系的人要互揭疮疤，划清关系，由小事至大事，直到小楼说出那把剑是蝶衣给袁四爷当相公得来的，揭开了蝶衣终生不愿再看一眼的疮疤，血污狼藉。

这一番 *** 开始蝶衣揭发菊仙是楼子里的姑娘，楼子里的姑娘不会是真心的，至此依然没有说小楼一个不好的字，小楼大喊她是真心的，求你们放过我爱人吧，蝶衣顿时心凉，为什么小楼要她，不要他。

蝶衣疯魔了， *** 心里的虞姬不是他，既然不要他，那就毁了他，他开始神智不清胡言乱语，以戳散他们为目的，小楼陌生地看着这个从小长到大的师弟，两人如楚河汉界，咫尺天涯，蝶衣再醒悟过来，一切都太迟了，言犹在耳，有力难拔，一切都完了。

不管你们怎么说，菊仙是认定了这个男人死不悔改，就是这份倔强使得那小将强行给她剃了阴阳头，小楼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主动提出 *** 划清关系，菊仙一下子僵住了，情同陌路，君王意气尽，贱妾何卿生，她不离！穿着结婚时的大红嫁衣吊死在了屋里，小楼的“维护”反而逼她走上了绝路。

至此，三个人的戏已落幕， *** 了整部小说开头那一句“ *** 无情，戏子无义”。

结尾：

下放后的两人天各一方，也许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清苦的日子中段小楼原谅了蝶衣，“那种情况下谁不说错话，自己也说错了话，是为了维护他才将一切推到女人身上，到底是兄弟”，到此时他都仍在逃避。

*** 没有自刎乌江，倾其所有逃到了 *** 。断了一根小指只有十颗牙齿的程蝶衣做了“艺术指导”赴港演出，原以为一切都已过去，相见时才发现锥心刺骨仍在，再也回不了从前。

小楼不明白蝶衣对他到底是什么情感吗？不，经历了这么多，他知道，只是不想面对，或许对菊仙除了夫妻之情也有挡箭牌之意，他那句“我——和她的事，都过去了，请你——不要怪我”，意思分明。

一句话揭开了最残忍的 *** ，二人相对无言，借着戏班唯一的一张全家福才打开了话匣子，再唱了一场《 *** 别姬》，人已老，身段蹒跚，终于这已是一阙挽歌。

虞姬抚慰 *** ，谁来抚慰虞姬，属于他们的戏唱完了，灿烂的悲剧已然结束，恍然从戏中醒来，他依然说，“我这辈子就是想当虞姬”！他的爱只能在戏里酣畅淋漓地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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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影片中文化批判

在 *** 中，小豆子（程蝶衣）一出场就是被母亲急匆匆的抱着往什么地方赶去，镜头里小豆子的母亲穿着一身有些艳丽的服装，而小豆子穿的却非常的破旧，在帮助小豆子到戏班拜师的过程中，站在关师傅面前的母亲显得非常的妖媚，低声下气的求着关师傅，还表示可以被关师傅 *** ，而在小豆子拜师成功之后，原著中母亲对小豆子的一番嘱托也没有了，这样，蝶衣一生接触过的两个女人（小豆子母亲和菊仙）在导演的安排下就都是 *** ，在这里，陈凯歌导演没有展现出对母爱的尊重。

在段小楼救下菊仙之后，菊仙前往剧院看小楼的演出，有一个特写镜头，菊仙居然是在边看戏边嗑瓜子，这无疑是菊仙表达出自己对京戏的一种不屑（这一点在菊仙后来不让段小楼唱戏也可以看出）。所以在这里，陈凯歌导演也有对 *** 的批判，诚然，陈凯歌导演固然非常热爱京剧文化，他不能容忍有人在欣赏京戏的时候如此的不屑和心不在焉，但这里，陈凯歌导演显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放弃了对女 *** 的尊重。

在影片里小豆子走向成功的道路上，张公公和袁四爷也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但是，张公公的出场却是一副痴呆老 *** 的形象，连话都说不清楚，第二次出场的时候头发散落开来，在那里玩弄女人，墙上的壁画是 *** 图，接着就把小豆子给直接按在床上给祸害了，而在之前，关师傅，那爷和管家之间有过一段简短的对话，关师傅当然知道小豆子接下来要承受什么，但他却 *** 为力，由此可见，那爷和关师傅其实也是小豆子 *** 害过程中的帮凶。所以，陈凯歌导演为了 *** 张公公下了多么大的力气，张公公这么 *** 其实也是由于历史愿意造成的，他也是一个受害者，他的心理扭曲也是因为外力所造成的。所以在这里，陈凯歌导演顾着自己批判封建社会的丑恶，却放弃了对历史受害者的尊重。

袁四爷在影片里也变成了一个大 *** ，为了得到蝶衣，他去给蝶衣捧场，送蝶衣横幅，满足蝶衣成为京剧名伶的愿望，并且送给蝶衣那把宝剑，他所做的着一切都是为了得到蝶衣，完全不像是小说里的那个亦正亦邪的人，他做这些事，又是梨园行真正的 *** ，那么他在新中国被劳动人民处死也就不会引起别人的争论。所以，在影片里，蝶衣就是这样被母亲，张公公，袁四爷给一步步损害的。这样，陈导就一步步完成了他对旧时文化丑恶现象的批判，满足了观众们的心理需求，虽然他关注我们的民族文化，弘扬我们的民族文化是件好事，但是在这部影片里，他的镜头里却缺失了对那些特权丑恶现象的人或者是底层人最基本的人道主义关怀。

2. 强烈的浪漫主义色彩

陈凯歌导演在原著的基础上增加了大量的自己的想法，通过对原著的改编，他给故事赋予了强烈的浪漫主义的色彩。在程蝶衣和菊仙争夺师哥小楼的过程中，他没有像普通女人那样对情敌恶言相加，作为京剧名伶，他始终保持着自己高傲的姿态，一口一句“菊仙 *** ”，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情敌放在眼里，可他大意了，师哥最终还是选择了菊仙 *** ，毕竟段小楼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这个时候的蝶衣选择与师哥决裂。

从此不再唱《 *** 别姬》，而他上一次演虞姬正是师哥救下菊仙的时候，楚 *** 的那一句“依孤看来，今日是你我分别的日子了”似乎就是一个预言。尽管日后在师傅的撮合下，两人勉强又重新回到了舞台上一起唱戏，这个是偶的时代已经不同了，京戏没有受到应有的尊重，在 *** 的时候，他们被当年所救的小四陷害揭发，成了 *** ，被 *** 了，相互揭发，菊仙也心灰意冷 *** *** 。十多年后，师兄弟两人十多年后再一次站在舞台上同台演出，或许是段小楼有意为之，蝶衣又一次唱错了台词“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是一个男儿，自己对师哥那刻骨铭心的爱原来终究只是一场空想，自己对爱和对艺术的崇高追求看来都将成为泡影，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和虞姬一样的死法，自刎在 *** 身边，成全了自己从一而终的人生理想。

陈凯歌导演显然为故事的情节和这个看来有些凄美的结局赋予了大量的浪漫主义的色彩，他在剧中加入了这么多理想化的东西，比如程蝶衣对爱的执着追求，对艺术的崇高追求，在人生态度生的从一而终，对待情敌的高傲，这些都是被理想化了的东西，具有强烈的浪漫主义的倾向。

3. *** 的主题：迷恋与背叛

我认为陈凯歌导演想要向我们传播的主题就是迷恋与背叛，他在主题的寓意上面打伤了他自己深深的烙印，剧中最重要的两段感情就是蝶衣对小楼的迷恋和小楼对蝶衣的背叛，菊仙对小楼的迷恋和小楼对菊仙的背叛。

蝶衣对小楼的迷恋是从进入戏班的之一天就注定了的，那时候的小石头非常的勇敢正直，并且对小豆子非常关爱，进入戏班的之一天晚上被其他师哥欺负，小石头勇敢的站出来保护他，在学艺初期体型训练时期，师哥帮着他偷工减料，因为这样被师傅责罚，为了不让小豆子继续在戏班受苦，他不惜犯戒帮助他逃出戏班，因此小豆子一直迷恋自己的师哥。成年后，在生活中的蝶衣依然迷恋段小楼，给小楼化妆，为了少年时期对师哥的一个承诺，经常跑去那个破败了的张公公府上找那把剑。在京剧舞台上，他所饰演的虞姬同样非常迷恋师哥所饰演的楚 *** ，舞台上的蝶衣除了对艺术崇高追求之外，就是对师哥的迷恋，在舞台上为了演绎到极致他已经到了人戏不分，雌雄同在的。而他在师哥 *** 走之后，不顾一切的去营救师哥，去给日本人唱堂会，甚至不惜背上 *** 的罪名，而他对师哥的迷恋也一直坚持到他死的那一刻。而小楼对蝶衣的背叛来自于菊仙的出现，小楼和菊仙结婚，他就背叛了蝶衣对他刻骨铭心的爱；和菊仙结婚后，他不唱戏了，玩蛐蛐，糟蹋戏，他背叛自己对蝶衣唱一辈子戏的承诺；因为自己冲动 *** 本人抓去之后，蝶衣不顾一切的营救小楼，去给日本人唱堂会，可是小楼居然还向蝶衣吐口水，这样他就背叛了蝶衣的良苦用心； *** 中他将蝶衣揭发的体无完肤，更是彻彻底底的背叛了蝶衣。

而菊仙对小楼的迷恋在小楼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时候就注定了，她疯狂的迷恋小楼，并且为了小楼自己给自己赎了身，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小楼，希望能够和小楼一起太太平平的过日子，菊仙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在她的苦心经营下，她的愿望就要达成了，可是 *** 又到来了，在自己 *** 害的时候，小楼同样也背叛了菊仙，承认了菊仙曾经是一名 *** ，表示要与菊仙划清界限，这样菊仙的梦想就彻底被打破了，她感到彻骨的心寒，最终 *** *** 。

所以，以上两段主要的感情戏就构成了就构成了陈凯歌导演想要想我们传播的主题，迷恋与背叛。

而在陈凯歌的影片里面，缺少了对女 *** 人物和封建传统社会 *** 下那些心理扭曲的人物的人道主义关怀，他给这部影片增加了很多的浪漫主义色彩，赋予了自己很多理想化的东西在里面，对艺术的至高无上的追求，对爱从一而终的坚持。他所展示的主题就是迷恋与背叛，借助这一部影片，陈凯歌也在对 *** 进行回顾和反思，并且把京剧文化融入到那个时代文化中去，影片最后出现一段字幕“一九九0年，在北京举行了纪念京剧徽班进京二百周年的庆祝演出活动”，表现出陈凯歌导演对京剧文化的不断流失有深深的遗憾。迷恋与背叛，对那个时代社会的批判和对京剧文化不断流失的遗憾，我想这就是陈凯歌《 *** 别姬》想要为我们展示的主题价值。

这篇文章有点长，耐心看完，相信我。

重温《无问西东》并写了观影后记时不知为何总是想着《东邪西毒》，记得上学时我能背出好多《东邪西毒》中的台词，西毒的一句“很多年之后，我有个绰号叫做西毒。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做嫉妒。”引出了多少故事。西毒是孤独的，他的忧郁眼神贯穿整部 *** ，这种眼神只有张国荣才能演出来，也就是这种眼神，在《 *** 别姬》中很好的诠释了程蝶衣，诠释了虞姬。张国荣 *** 后，一定有很多人和我一样重新看了看他的经典影片，当我重新看《 *** 别姬》时，看到最后已经分不清京剧台上的虞姬和台下的程蝶衣了，当然也分不清影片中的程蝶衣和已经随风而去的张国荣了。虞姬和程蝶衣注定是悲剧式的人物，更让人心痛的是，张国荣又何尝不是巨大的悲剧呢？人说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可以重演，但人生可以重新来过吗？ *** 曾说，悲剧就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了给你看。张国荣悲剧的人生随着24层楼飘下短暂的几秒而结束、毁灭了并不再重演。

听过很多版本的《当爱已成往事》，到如今 *** 中只留下张国荣的版本了。李宗盛和林忆莲的原唱似乎是很轻松的情歌对唱；陈志朋的版本有一种舞台感觉，又比较肤浅，后来的《星光大道》和几场晚会中也听到过翻唱的，统统这些都缺乏一种深情，歌手在演绎歌曲时不能打动听者的内心，而张国荣做到了，从之一句开始就有一种感觉，是一种悲苦的独白，是在唱给自己听的，不是诉说。 有人说张国荣的一生就是现实中的断背山的故事。那是因为他内心因孤独而带来的巨大痛苦是周围所有人不了解的，是所有常人无法理解的。因为他入戏太深，所有他所演出的好多经典人物的人生经历和心理历程都似乎是自己的生活写照。

看过 *** 《 *** 别姬》的朋友们不要有想看看原著小说的想法，原著小说比 *** 差很多，因为原著纯粹是讲述断背山的故事，而 *** 却给了原著无限的张力，这部由陈凯歌导演，原著作者李碧华参与编剧的 *** *** 至今高居各大影视排行榜榜首。张丰毅饰演的师兄段小楼从小到大，追求的就是生存，只要能生存下来，别的都可以放弃，演戏就是为了挣钱，为了不挨批斗可以和菊仙划清界限断绝关系，揭发并侮辱程蝶衣。而巩俐饰演的菊仙则是一个可以为了爱情放弃一切的女人，为了和段小楼在一起，她用所有积蓄甚至衣物和鞋为自己赎身，她以为她找到了爱情，可是在那个考验人 *** 的 *** 时代她才绝望地发现原来她以为的爱情在段小楼心中根本不值一提，原来她一直是和她幻想中的段小楼生活在一起，所以她最后选择了殉情，因为爱情是她的一切。当爱已成往事，她生无所恋，最后一刻她明白了人 *** 最经不起考验。而程蝶衣和他们都不一样，他属于舞台，他追求的是更高的精神境界。之一次看这部 *** ，你很容易能感觉程蝶衣想要和段小楼生生世世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分开真的是 *** 的那种爱情。当时年少 *** ，可能那时候对这种感觉很享受，而今搔短雪满头时再细看这部 *** ，原来程蝶衣要的是他和师兄两个人站在舞台上演绎 *** 和虞姬的故事能够不被打扰，他要的是那个纯洁的艺术世界不被俗世干扰，但是所有人都误解了他，菊仙去求他帮忙向日本人说情释放段小楼，并说只要能救出段小楼，让她干什么都行，哪怕离开段小楼。他就知道菊仙一直在误解他。段小楼在 *** 的打骂下不断地侮辱并揭发程蝶衣，程蝶衣明白了段小楼一直就没有真正理解他。直到他最后和段小楼再次上台表演 *** 别姬，他发现他已经不再属于舞台了，他们再也不能一起演戏了，痛苦绝望地他选择了 *** 。

小说《青衣》刚好和《 *** 别姬》相反，要看小说原著而不要看电视剧。在小说《青衣》中，筱燕秋生来就是嫦娥，她不是为了演嫦娥而舞动水袖，她的生命属于舞台，属于艺术，她是借嫦娥演绎生命，她的命就是两根青衣水袖。她的老师李学芬不是嫦娥，李学芬的世界里青衣只是戏剧里的行当，她唱戏只是工作一部分，嫦娥只是角色，她可以为了时代的要求把《奔月》唱成样板戏。而筱燕秋的 *** 春来也不会是嫦娥，春来的想法太多了，她不屑于嫦娥的奔月。可筱燕秋虽然天生就是嫦娥，但她也是吃错了 *** 的嫦娥，茨威格的这句话是她更好的诠释：“她那时还年轻，还不知道一切以为命运的馈赠，实则早已暗中标好了 *** ”。筱燕秋不愿意做筱燕秋，戏里戏外都只想做嫦娥，可是她最终还是败给了岁月，秋去而春来，筱燕秋的时代已经过去，但属于春来的时代到来后，春来却并没有让嫦娥真正出现，所以嫦娥已死，筱燕秋也必将死去。“嫦娥在筱燕秋四十岁的那个雪夜停止了悔恨。死因不详，终年四万八千岁。”

小说结尾太过于沉重，作者毕飞宇将残忍全给了筱燕秋。“筱燕秋边舞边唱，这时候有人发现了一些异样，他们从筱燕秋的裤管上看到了液滴在往下淌。液滴在灯光下面是黑色的，它们落在了雪地上，变成了一个又一个黑色窟窿。”

筱燕秋和嫦娥一样是悲壮的。

“嫦娥置身于仙境，长河即落，晓星将沉，嫦娥遥望着人间，寂寞在嫦娥的胸中无声地翻涌，碧海青天放大了她的寂寞，天风浩荡，被放大的寂寞滚动起无从追悔的怨恨。悔恨与寂寞相互撕咬，相互激荡，像夜的宇宙，星光闪闪的，浩渺无边的，岁岁年年的。”

程蝶衣和筱燕秋一样是悲情的。他们都在追求艺术的峰巅，所以才造就了最后的疯癫。虽然不疯魔不成活，凡事应该有个执念，但执着一旦过度就会出现毁灭。

筱燕秋，程蝶衣，张国荣，他们可能都没有读过《红楼梦》，他们只知道对艺术，对生命付出所有的款款深情，为这种深情可以“直教生死相许”。按曹雪芹的观点，所有真情都应该融入在对社会对家庭的责任里，要通透两者兼备的道理，就是所谓的“痴理”。他们不懂得痴于理。

“痴理”是曹雪芹的一个创造，藕官让宝玉懂得了，爱很短，但遗忘很长，只要内心有个“她（指藕官祭奠死去的菂官）”不必时常刻意提起她但永不会忘记。生活还要继续，内心至情和外在表现要统一起来，“两尽其道”才是对生活更好的态度。情理兼备，痴情还要痴理。内心应该有坚守，但不能只顾自己的内心，生活总是有担当，负重前行的人生才是完满的。

#我在头条搞创作第二期#

《 *** 别姬》是 *** 作家李碧华最负盛名之作，被陈凯歌改编成 *** 后，一举成为90年代更受欢迎的影片。

故事里，一对京戏名伶将人生的命运跌宕、爱恨厮杀、生离死别悉数演尽。

戏服一穿，油彩一画，他们是不可一世的 *** ，顾盼生姿的虞姬。

戏台一下，装扮一卸，他们在岁月的威逼下，要么低头认错，跪地求饶，要么以卵击石，粉身碎骨。

多年前看《 *** 别姬》时，我常常为程蝶衣的痴狂所感动，却始终不明白段小楼恍如隔世的蜕变。

直到历尽沧桑，饱尝冷暖，迈入了中年。

我才骤然发现，原来你我竟都活成了段小楼。

心中纯粹炽烈的蝶衣死去了，我们终究变成了自己最不喜欢的样子。

这不是 *** 有意为之的悲剧，而是残酷的人世间，永不落幕的人生大戏。

1

• 年轻时，谁都是不疯魔不成活。

“要想人前显贵，您必定得人后受罪，今儿是破题，文章还在后头呢。”

手持戒尺的老先生一亮嗓，梨园行里的半大小子们开始了一天的唱念做打。

他们站成一排吊嗓子、踢腿、下腰、劈叉，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师傅的鞭子就劈头打下。

有句老话：进了科班，打死勿论！

练不好功，挨打；唱不好戏，挨打；调皮捣蛋，偷懒贪玩，更是往死里打。

竹条抽得血肉模糊，疼也不能喊；衣裳被血黏在身上，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咽。

在成为“角儿”之前，主人公小石头和小豆子就是在这里，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戏行的孩子大多出身贫苦，要么是 *** 弃子，要么就像小豆子一样，是“窑子里的东西”。

别说成名，能不能活下来也全凭祖师爷庇佑。

但这群少年好似冰天里的一盆火，骂不走，打不怕，心中翻腾着对生活热切的期盼。

其中有一幕，更是让人感慨不已。

有一次，练功结束后，跟着小豆子小石头一起练功的小赖子，听到墙外卖 *** 葫芦的吆喝声，强咽着口水说：“我得吃多少 *** 葫芦，才能成角儿啊。”

他大摇大摆地蹭到大门口，猛地一开门，一溜烟似的跑了。

紧随其后的，是不顾小石头阻拦，被打怕了的小豆子。

这俩孩子穿过热闹的天桥街市，偶遇京剧名角在前呼后拥中隆重出场，那人前显贵的盛况，瞬间点燃了小豆子的梦想。

他大着胆子跑回去，哪怕 *** ，也暗暗发誓，一定要混出个人样。

小豆子变了，还不忘拉着小石头一起用功。

因为唱不好一句“我本是女娇娥”，小豆子被木棍硬生生捅烂了喉咙，满口 *** 鲜血，也要继续唱；

被罚端着一盆冷水雪地里跪着，小石头哪怕冻成冰 *** 不求饶，第二天还要做威武的楚 *** 。

若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些罪放大人身上，怕是早把人吓傻了。

但少年是不疯魔不成活，他们有仗剑走天涯的志气，也有 *** 群雄的张扬。

他们笃信只要吃尽苦中苦，就能成为人上人；只要硬着头皮闯，就没人敢挡自己的路。

为了成为旦角，小豆子逼自己变成“女娇娥”，剪窗花剪成蝴蝶样，大街上买脂粉手绢，台上台下翘着兰花指，说话走路也极尽娇媚之姿。

而小石头，则一遍遍背戏词、练身段，梦里都唱着：“想我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

看着他们，让人不免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也是胸中有沟壑，腹内有乾坤。

尽管我们出身平凡低微，天赋稀松平常，但谁不是满腔热血在心头，不惧风雨不怕愁。

那时，“关于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还似一坛美酒，香气诱得人晕头转向。

我们尚未听见碰杯间梦想破碎的声音，所有失落与惆怅，从来无关痛痒。

年轻时，谁不曾有这般劲头？

初生牛犊无所惧怕，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我们冲撞地想要 *** 与成功，那种无所畏惧却又意气风发的热情，像一股股激流在血脉里奔涌。

少年狂，大抵是生而为人最初的模样。

2

• 人到中年，不能涂着脂粉过活。

数千个日夜的苦练，终于让小豆子和小石头因为一曲《 *** 别姬》，成了梦寐以求的角儿。

他们不再是任人欺辱的小戏子，而是大名鼎鼎的程蝶衣、段小楼。

程蝶衣扮演的虞美人，风情万种，令人着迷。

台上他誓死追随 *** ，台下，也要和师兄唱一辈子的戏。

可奈何做戏子，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蝶衣很快成为权贵们的猎物，为了唱戏，他不得不委曲求全，给 *** 的老 *** 当娈童，被只手遮天的袁四爷 *** 。

他以为只要把这些人搞定，就能成全自己和师兄，却不想，最难搞定的，却是自己的师兄段小楼。

段小楼可不做戏疯子，他就想做个凡夫俗子，到了年纪，娶妻生子，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为此，蝶衣曾拉着小楼哀求道：“说的是唱一辈子的戏，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

见段小楼拂袖而去，蝶衣仍不死心，他就不信，日子怎么就不能当戏唱？

他记得师兄年轻时看上过一把宝剑，如今这把剑归袁四爷所有，为了让师兄唱戏，蝶衣竟主动去袁府巴结讨好。

可当他费尽千辛万苦把剑要来送给小楼时，小楼却不屑地说：“又不上台，要剑做甚？”

这下，蝶衣算是伤透了心，他开始放纵自己，给日本人唱戏，躲在家里抽 *** ，与袁四爷保持 *** 不明的关系。

他 *** 颓废，固执己见，浑身是刺。

被当 *** 抓去，所有人都说只要编个瞎话就能逃过一劫，但蝶衣却在审判时说：“日本人没逼我，那个清木懂戏。”

他和小楼因为戏子身份， *** 去游街，无论小楼怎么劝，蝶衣就是不服软，还激动地和新青年们争辩什么是戏。

他好像一切都不在乎了，却在被人抢了戏演不成虞姬时，顾不得体面当众放狠话，甩脸子。

就这样，程蝶衣活成了另类，与世界格格不入。

原著作者李碧华说“人生，是抹去脂粉的脸”，但人到中年，谁都不能把生活当作戏唱。

美学家朱光潜说过：

每个人在年轻时代都是理想主义者，喜欢闭着眼睛，在想象中造起一座华美的空中楼阁。

后来入世渐深，理想到处碰钉子，便牺牲理想而迁就现实。

最后，聪敏者唯唯诺诺，圆滑不露棱角；奸猾者钻营竞逐，窃禄取宠。

曾经的我们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走着走着就发现除了自己，我们左右不了任何人；

年轻时的梦想好似林中的风，伸手可得，而如今只是水里的影，一碰就碎；

从前我们大声唱着生如夏花之绚烂，现在却觉得那句“你我皆凡人”最为熨帖。

与现实硬碰硬，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一命呜呼。

这不是程蝶衣的错，是所有同生活以命相搏的人，都逃不过的宿命。

3

• 成长，是一种踏实的幻灭。

如果说程蝶衣是一支绚烂腾空又瞬间熄灭的 *** ，那段小楼就是一枚压了火的炮仗。

他也曾是众人巴结的“大爷”，说一不二，仗义豪爽。

逛窑子救下 *** 菊仙，又不惧偏见，娶她为妻；见日本兵糟蹋戏服，他二话不说出手阻止。

就算面对袁四爷，他也不拿正眼瞧，还借着说戏，怼得对方哑口无言。

即使因 *** *** 进大牢，他也是铁骨铮铮，脖子比谁都硬。

可就是这样一个戏里戏外的 *** ，却在生活软磨硬泡中，蜕去了坚硬的皮，窝囊得仿佛被人抽去了脊梁骨。

原因很简单，他可以狂，但“狂”当不了饭吃，只要别人不捧你，你段小楼不如街边的一条狗。

戏台上人人敬你是 *** ，脱了戏服，你还是个平头百姓。

起初，遭人 *** 那会儿，段小楼也曾不服，他摆地摊卖菜卖瓜，可一天下来，赚的钱还不够一杯茶钱。

肚子饿得久了，骨气也会散；赚不来钱， *** 也得向生活低头。

为了重返戏台，他去袁四爷那儿负荆请罪，低三下四得求人高抬贵手；

后来被绑着游街，对一切戏弄与逼迫竟毫不抗争。

他用砖头拍脑门，顶着满头鲜血逗大伙笑；

他抖搂出蝶衣与袁四爷的“丑事”，让大家听了个痛快；

他承认自己媳妇是 *** ，发誓与其划清界限。

这样做，并非他心肠歹毒不念旧情，而是活了半辈子终于明白了：

胳膊扭不过 *** ，人该低头就得低头，该求饶就得求饶。

我们瞧不起段小楼，却难以苛责他，因为他所经历的，是大部分人绕不过的成长蜕变。

*** 也要求饶，怕是人到中年，最为寻常的戏码。

记得编剧史航，在演讲时，曾哽咽地说：

我曾以为未来是另一个样子，如今我就待在自己的未来里，我知道一切都没有变化，我现在的梦想还和小时候一样，唯一的区别是，我已不打算实现它。

这是一种幻灭、一种绝望，但却是一种踏实的幻灭。

不敢有理想，不再有抱负，变得市侩庸俗，自私胆小。

此等无奈与心酸，不知藏着成年人多少猝不及防的崩溃。

明明厌恶至极，却要摆出一副谄媚讨好的脸；明明重情重义，却在权衡利弊后选择了利己。

你终于承认，骄傲和志气当不了饭吃，逢场作戏的事，也别太当真。

这是服软认怂，却也是成熟的代价。

与其横冲直撞让自己头破血流，倒不如后退一步，适当低头。

这是明智的选择，也是生存的智慧。

4

在《 *** 别姬》中，有一幕特别经典。

小楼娶亲前，蝶衣质问他：“师哥，你忘了咱们是怎么红的，咱得从一而终！”

没想到小楼却忽然暴怒，厉声说道：

蝶衣，你可真是不成魔不成活呀！唱戏得疯魔，可要是活着也疯魔，在这凡人堆里，咱可怎么活啊？

活着不是唱戏，你没有主角光环，也并非“不死之身”，你只能在千难万难的生活面前，做小伏低，逆来顺受。

年轻时谁不是心气高傲的程蝶衣，不顾死活，拼命向前；

可中年后，为了扛起生活的重担，我们不也得向命运低头，成为平庸且坚韧的段小楼。

曾经的志比天高，情比金坚，终在生活的烟熏火燎中化作梦幻泡影，而不可一世的 *** 也得要学会求饶。

这看上去是为人不齿的妥协，但归根到底，是扒皮抽筋换来的醒悟。

很喜欢顾城的那首《山溪》：

“碧绿的山溪投入大江，绿盈盈的泉丝，在浊流中飘荡，是应该叹息它丧失了纯洁的 *** ？还是应该祝贺它，逃脱了徘徊和枯死？”

纯洁的山溪只有融入浑浊的江河，才能获得奔腾不息的无限生机。

纯洁的丧失，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壮的新生。

长大后，我们不再有说走就走的 *** ，不再像溪水那般清澈见底。

日子泥沙俱下，想东流到海，就得褪去七个不服，八个不忿，顺势而流。

但奔流向前的江河，正是因为有了这一路的曲折沟壑，才有了那浩浩荡荡、无与伦 *** 波澜壮阔。

点个赞吧 ，愿你像水一样绕过险滩沟壑，以至柔之姿，在任何一种生活中，奔腾向前。

作者：洞见·瑾山月

4月1日，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要想起来一个人——张国荣。在一年年未曾衰减的怀念里，哥哥一直活在我们心头。每次想起哥哥，还是会想起来他最经典的 *** ——《 *** 别姬》。

这部 *** 1993年上映后，就一直被奉为 *** *** 巅峰。它在国际上一共得过38个奖，是中国唯一一部获得戛纳金棕榈奖的 *** *** 。当年一张 *** 票四块钱，院线还不发达， *** 却能卖四千五百万票房。在豆瓣 *** 排行榜里，它常年占据 *** *** 魁首，140多万人给它打出来9.6的高分。《时代周刊》说，它是中国上世纪90年代更好的 *** 。《纽约时代》评，它是中国 *** 史上的高峰。它是影迷心中一生必看一次的经典。

今年4月1日，《 *** 别姬》数字修复版将在 *** 地区重映，以纪念哥哥离世的第17年。这么多年来，我们一遍遍地看《 *** 别姬》。到底看的是什么？

一 *** 四年的冬天，一个 *** 抱着一名男童，急匆匆地来到京城一家戏园内，想让男童跟着学戏。男童面相清秀，本是块好料，却因多长了一截畸形的手指，被班主拒之门外。“娘，手冷，水都冻冰了。”母亲手起刀落，男童在痛苦的呼喊中，失去了横生的一指。这是《 *** 别姬》的开篇，也是程蝶衣悲惨一生的序章。被母亲砍掉手指的程蝶衣，本已心如死灰，却偏偏遇见了师哥段小楼。段小楼护着他，在意他，替他挡师傅的板子。

“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这句唱词，从入戏班开始，程蝶衣就一直唱错，总是唱成“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这句唱词并不难，可是他从来都唱不对。不是他不会，而是他心里有很强烈的 *** 别意识：他是男的，不是女的。挨了无数次打以后，师哥告诉他：你就想着你自己是个女的，可别再唱错了。他不能，也不愿想着自己是个女的。在别人看来，“我本是女娇娥”，这只是一句唱词的问题。但在程蝶衣看来，这是以什么人格活下去的问题。直到段小楼当众用烟袋捅伤了他的嘴，直到大 *** 张公公玷污了他的人，他才开始人戏不分，彻底把自己当成了戏里的虞姬。从一而终，在程蝶衣心里，自己是虞姬，那就得一辈子都是虞姬。否则，可怎么活下去呢？在师哥焦急殷切的眼神下，程蝶衣终于唱出了那句命运的寓言：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他从此跳进戏子的世界，彻底内化为女 *** ，至死未变。

长大后的段小楼和程蝶衣，成了京城最叫座的 *** 与虞姬，只是一个进退总有度，一个入戏即终生。段小楼是一个审时度势的人，他没有特别坚定的 *** ，只是随时代飘来飘去。他在花满楼救下菊仙，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不过是救人解难，玩玩呗，又不当真。”菊仙放弃了所有傍身之物，光脚来找他逼婚，他抹不开情面，只好说：蝶衣，叫声嫂子吧，不叫不成了。特殊时代里，现代样板戏把京戏改得不成样子，段小楼站出来和稀泥：依我看，只要是唱这西皮二黄，就都是京戏。段小楼对蝶衣说：我是假 *** ，你是真虞姬。演戏对他来说，只是谋生的手段。所以他可以轻而易举地适应凡尘俗世。在戏外，他给自己留好了退路。他卸下戏袍就抽了身，成了家，娶了妻。

刚开始学戏的时候，师傅给一班徒弟讲《 *** 别姬》的戏，说：讲这出戏，这里边有个唱戏和做人的道理，人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这句话，贯穿了段小楼和程蝶衣的一生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在那个动荡不安的时代浪潮里，人怎么成全自个儿？“这唱戏得疯魔，不假。可要是活着也疯魔，在这人世上，在这凡人堆里，咱们可怎么活哟？”段小楼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他对自己的成全，跟所有普通人一样，是妥协与随波逐流，是委曲求全。但程蝶衣不一样。他对自己的成全，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程蝶衣没有退路。对人、对戏、对情，他求的都是极致。坚持自己的理想主义，是他给自己留下的唯一出路。他待人以真，从不虚情假意。他不喜欢菊仙，竟当面质问：你在哪里学的戏？没学过就别在这里洒狗血了！他在审判庭上不愿撒谎，当庭说出大家都不爱听的真话：我也恨日本人，但是他们没打我。如果青木还活着，京戏早传到日本国去了。他待戏以专，从不敷衍了事。 *** 前夕遇到 *** *** ，段小楼愤愤不平，程蝶衣却只关心戏：领头喊的那个，唱武生倒是不错！咱们之一出“别姬”，在哪儿唱的来着？后来时代变了，尽管所有人都支持现代样板戏，程蝶衣还是孤身一人站出来打抱不平：京戏讲究的是唱念做打的意境。意境不对，就不是京戏了。

“师哥，我要你跟我……不对，就让我跟你，好好唱一辈子戏，不成吗？”他早已人戏不分，雌雄同在。“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程蝶衣始终是从一而终的虞姬。他对段小楼的情义，至始至终从未变过。段小楼 *** 本人抓走，尽管程蝶衣也恨日本人，但还是二话不说就要去给日本人唱堂戏。结果，段小楼被释放时，却淬他一脸唾沫。

他被自己养大的小四夺走了虞姬的角色， 段小楼和菊仙都变成了沉默的帮凶。他在游街示众中饱受摧残也没有伤害一个人，却被段小楼揭发给日本人唱过堂会。段小楼忘了，那是蝶衣为了救他才做出的妥协牺牲。那一刻，程蝶衣望向段小楼的眼神里，满是无法相信，是失望乃至绝望。这是段小楼对他彻彻底底的背叛。对友谊的背叛，对道义的背叛，对信念的背叛。他终于明白，这些年的情义全是错付。

《 *** 别姬》原著里，结局是程蝶衣娶了 *** ，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在 *** 里，陈凯歌和编剧芦苇把它改成了程蝶衣在舞台上自刎，大戏落幕。私以为， *** 的结局更符合程蝶衣的坚持。他曾深夜哭唱道：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在那个动荡时代，懦弱和自私被无限放大。虞姬还葆有虞姬的气节， *** 却早失了 *** 的风骨。哀莫大于心死。理想和信念如泡沫般消亡，他早就活不成了。你不再是那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楚 *** ，我却必须是那个从一而终的虞姬。

功名富贵尽空花，玉带乌纱，回头了千秋事业。离合悲欢皆幻梦，佳人才子，转眼消百岁光阴。程蝶衣的结局，是拔剑自刎；张国荣的结局，是纵身一跃。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虞姬、程蝶衣、张国荣，三个角色，竟有同一种执着的灵魂。

看过好多遍《 *** 别姬》后，我总是会想一个问题：这部 *** 明明有两个主角，为什么程蝶衣更深入人心？我们感叹程蝶衣的坚持与纯粹，但我们只能活成随波逐流的段小楼。都说程蝶衣是不疯魔，不成活。是庸碌世人太清醒，还是痴人蝶衣太疯魔？我们唏嘘不已的，不是程蝶衣一心求死的决绝，而是他对纯粹理想的坚守，是他无论在多悲惨的人生境遇中，都要做自己的信念。即使没有完美的人生，至少保留了完整的自我。

*** 影史上，有比它惨烈百倍的人物故事，有比这绞乱人肠的时代困境，但都比不得《 *** 别姬》来得荡气回肠。它并不标榜什么主义，没有什么需要灌输给别人的东西，也并不想教育谁。它的价值观镶嵌于故事之中，那就是对人 *** 的审视。好的 *** 绝不仅仅是艺术的巅峰，还是心灵的指 *** 。

有评论家说：《 *** 别姬》拍了 *** 上没人敢拍的戏，拍了人 *** 上没人想到的戏。与其说《 *** 别姬》是时代的横断面，不如说它是人 *** 的反射面。

我们都害怕自己变成段小楼那样，只为谋生，只为自保。在挫折中依然不改变初心，在跌宕中依然不迷失自我，是太多人的求而不得。

有时候，看一部 *** ，如同做一场白日梦。我们总能从 *** 中的众生相里，或多或少看到自己，或者是想成为的那个自己。毕竟，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1991年，陈凯歌想请张国荣扮演程蝶衣，约张国荣在 *** 文华酒店咖啡厅见面。见面的两个半钟头内，陈凯歌向张国荣细细讲了这个故事。他观察到张国荣抽烟的手开始抖动，最后抖得越来越厉害。剧本讲完后，张国荣站起来和他握手道：谢谢你为我讲的故事，我就是程蝶衣。陈凯歌说：这是一个令人汗毛直立的瞬间。这样的经历只有一次。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一个演员，用心地去体会一个人物。他甚至还不知道这个角色最终是不是他。

19 *** 年， *** 上映，好评如潮水般涌来，大奖拿到手软。原以为这是中国 *** 的崛起，却不想竟是终点。19 *** 年，张国荣36岁，在戛纳风光无限。原以为这仅仅是一个辉煌开始，却不想十年后就戛然而止。

2003年，张国荣在初见陈凯歌的酒店纵身一跃，告别了人世。如今，《 *** 别姬》已经上映27年，张国荣已经走了整整17年。世上再无张国荣。有些人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世上还会再有程蝶衣吗？如今的舞榭歌台更热闹，可是 *** 往何处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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